”她看着我,眼神从迷茫,慢慢聚焦。我以为我会看到劫后余生的庆幸,或者是一丝温柔。
但我看到的,是彻骨的、熟悉的恐惧和厌恶。“怪物……”她虚弱地吐出两个字,
用尽全身力气想把手抽回去,“滚开!”我的血液,在一瞬间冻结了。医生赶来检查,
最后得出了一个残忍的结论:选择性失忆。她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,
抹掉了一段最痛苦的记忆。她不记得拍卖会,不记得爷爷告诉她的真相,
不记得她在街角日复一日的赎罪,更不记得她曾为我冲向疾驰的汽车。她的记忆,
停留在了她最恨我、最爱楚风的那段时间。她只记得,我是一个毁了容的、让她恶心的怪物。
我为她挡下横梁,她忘了。她为我挡下汽车,她也忘了。我们之间,
只剩下她对我最原始的恨意。命运给我们开了一个最恶毒的玩笑。9林晚星醒来后的每一天,
对我来说都是一场凌迟。林家的人想把她接回去,但她身体太虚弱,只能留在医院。而我,
作为她法律意义上尚未离婚的丈夫,有权留在这里。我给她端去削好的水果,她看也不看,
直接挥手打翻在地。“你做的东西,让我恶心。”这句话,和她扔掉蛋糕那天说的一模一样。
只是这一次,我的心没有痛,只有一片麻木的荒原。我不再试图跟她解释什么。真相太沉重,
她的身体承受不起。我只是沉默地收拾好一切,然后坐在病房角落的沙发上,
拿出我的速写本。我不再画她。我画窗外的枯枝,画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液体,
画光影在白色墙壁上的变幻。我的世界,重新变得安静而封闭。她一开始对我充满敌意,
每天都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,让我滚。我从不回应。渐渐地,她骂累了。
她开始用一种困惑的、探究的眼神打量我。她记忆里的那个“怪物”,是卑微的,是讨好的,
是任她打骂的。但眼前的这个男人,虽然脸上依然有疤,却沉默、冷漠,
带着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、无法撼动的距离感。他照顾她,只是出于一种没有感情的责任。
他的眼神在掠过她时,平静得像一潭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