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裴珩把玩着螭纹玉佩的动作倏停,那玉坠正是前世他幽禁时被我拾到的信物。
他忽然倾身捏住我下颌,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:"既是天机,沈姑娘怎会如此笃定?
"我微微侧头,迎上他审视的目光,只觉温热气息在耳畔徘徊,不知不觉间,
手心裙摆已微微汗湿:"天象莫测,气运流转,信或不信,臣女以为王爷心中已有决断。
"满堂抽泣声中,萧承嗣突然惨笑出声:"王叔何必多管闲事,莫不是也瞧上本王的王妃了?
"寒光乍现,他竟拾剑直刺裴珩而来!剑锋离蟒袍三寸时,我抓起合卺杯碎片掷向他的剑锋。
这个角度本该分毫不差,却见裴珩广袖微动,碎片突然转向没入萧承嗣右肩,
只听他一声痛呼,跌坐在白玉台阶之上。"聒噪。"裴珩漫不经心地掏出绢帕拭手,
"沈姑娘既有心献计,不妨随本王去验验景侯府的书房?""阿意!
"我回眸望着血泊中扯住我衣摆的萧承嗣,前世种种犹在眼前。碎琼乱玉落满梅枝那夜,
萧承嗣握着我的手,在宣纸上描出第一笔"意"字,我痴望着他睫上霜雪,
以为那是上苍赐我的谪仙。"阿意,待我封王..."他摘来带雪的梅枝簪在我鬓边,
指尖暖意却不及眼底寒潭深,"定以江山为聘,许你万世无忧。
"……直到腹中孩儿四月胎动那日,他掀翻我递上的参汤,
白玉碗底映出他与庶妹交缠的身影。……"意儿莫恼。"他捏着我下颌灌下七步殇,
语气温柔如初遇那年,"你这双眼睛太干净..."染血的指尖抚过我隆起的小腹,
"不该看见吾与北戎的盟书。"……又想起前世他弃我于雪夜时的面目,
眼中泪终是落在大婚的喜服之上。绣鞋碾过他跌落在地的玉冠,我伸手扯回衣摆转身离开,
锦缎哗的一声撕裂,空余一截紧紧握在他手中。2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乱响,
像极了我被吊在城楼那日听见的钟鼓声。回廊转角处,我望着裴珩被月光勾勒的侧脸,
脑海中不觉出现前世地牢中的侧颜……腊月十七,南景落了初冬第一场雪。雪片细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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